二次三次通吃,写文小号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PART3

6月16日 报告十一

银时再回来的时候,肩上的衣料被血迹染得通红。

我应该装作漠不关心才对,但又压抑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好奇和担忧,犹豫再三选择了看似安全的询问。

“我说过不要让阿银暴露在危险之中吧。”

得到的回应只是银时如叹息一般的冷笑,“你不知道我查出了什么吧,你曾有富裕优渥的童年生活,为什么父母相继而亡,为什么松阳那么巧合地出现在年幼无助的你身边……”

我目光如炬地瞪着语气不善的银时,完全忘了刚刚话到嘴边的担心。

银时放弃了喋喋不休地讽刺,无奈地摇摇头,“高杉,松阳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恩人?朋友?亲人?”

我没有迅速回答,松阳对我的意义本来一两句话也很难说清,也太难启齿,那个人是我的恩师,是教会我生存方式让我活下去的理由,即使我和松阳现在渐行渐远,他放任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细心照料,也很久没再感受过被他宽厚手掌所包裹的温暖,但如果真要回答那恐怕是继父母去世后上帝赐予我最后的仁慈。

“是难以割舍的回忆,以及信赖。”

“小不点,地底的水冰冷又漆黑,但我从诞生那日起就没有选择,为了阿银也为了我自己。所以不要再让我看到那副表情。”

银时的手轻轻触摸我的胸口,“真奇怪啊,你的心脏为了什么在狂跳不已,你的面孔又因为什么惊慌失措,你的双眼是因为提及松阳才满目温柔,那为什么直视我容纳我时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情绪呢?”

“小不点,你太单纯了,越和你相处我就越发清晰,你认定了我能拯救阿银便可以摒弃之前对我盘根错节的厌恶和怀疑,甚至为这个曾经扬言要取你性命的半个仇人毫不吝啬地带去关怀。但我不是啊,我明明只是个自我意识的存在体,可为什么每当看到你的那张脸,流经心脏的血液就会提醒我疼痛呢。”

“银时,你用生理学怎么解释疼痛?它会带来难过和悲伤,那是作为人而言必有的情绪变化,可是啊,即使我上次故意弄疼你的手腕你也没有任何反应吧,是真的没有还是表示不出,终有一日你可以自我分辨。心脏才不是维持着机械跳动传送血液的器官那么简单,在那之外,为了阿银我愿意给予你帮助。”

银时妥协地微笑,那长年结着寒冰的双眼似乎在太阳的照射下泛起了银白光芒,“真是拿你没办法啊,想去的话就跟着过来吧。”

 

                                                                                               高杉

 

6月17日 报告十二

银时告诉我,有人故意隐瞒了真相并对他加以阻拦,昨日的枪伤便是他试图解锁内部系统时被阻击手偷袭导致的。

“系统被锁死了,只好先一步找到幸存者。不过在那之前,咱们现在得先去见坂本辰马。”

坂本辰马在东京算是商界坐着头把交椅的名人,在外传其本性风流不擅管理财政多是靠着手下精明才连滚带爬有了今天的地位。银时在一旁调侃补充道,“那家伙就是个白痴啊。”

我们根据纸条的地址才发现坂本辰马把交易地点定在了花街,两个人不情不愿地端着清酒装模作样地喝上几杯,坂本辰马这才姗姗来迟。

脚步声由远及近地粗重响起,推门“哗”地一声就被掀开,还没看清人的长相白痴又欠扁的声音倒是清晰传来,“哟金时你果然金屋藏娇啊,就是这位太夫胸有点小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我握着酒杯的手一个没拿稳给捏成了碎片,果然白卷毛黑卷毛都是一样的烦人。

银时转身恼怒地踹了坂本一脚,“你到底要把别人名字念错几次。”

“啊哈哈金时既然难得一见我们就不要辜负了,啊哈哈良子小姐今晚在吗。”坂本辰马咧着嘴四处张望。

我和银时相互瞅了一眼,忍无可忍地把坂本辰马按进了精致的刺身全盘里。

坂本脑袋上的血还没止住,盘着腿继续笑,“原来不是太夫是小晋介吗,啊哈哈都怪金时之前不说清楚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金时你要的家伙我可是连夜给你拿过来了啊哈哈,不用客气嘛啊哈哈哈,啊对了上次害你被怪物小姐缠了一整晚真是过意不去啊哈哈哈哈,你要是被榨干了我们快援队的宇宙补药便宜卖你哦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坂本辰马边说话便把怀里黑漆漆的两个大家伙放上来,“这可都是严格按照你的要求来的。”银时随意掂了掂便把一支柯尔特扔给我,“拿好了小不点,丢了命我可不负责。”

“啊哈哈果然小晋介是金时你的姘头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保险朝着乌黑茂盛的烦人卷毛开了一枪,弹痕擦着坂本的脑袋打在墙里,“啊哈哈好危险啊差点就见不到良子小姐了啊哈哈哈哈。”

银时起身,“走了,高杉。”

                                                                                               高杉

 

6月17日 报告十三

我和银时决定去见在阿银失踪的十年前与阿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日轮。

到达日轮所在的大阪时已接近傍晚,两个人有点狼狈地寻着地址找到了日轮的豪宅,与其说是日轮身家千金,不如说是在日轮身后夜王的势力将其层层叠叠缠绕其中。

日轮一袭华丽的振袖和服跪坐在和室的正坐迎客,看见银时长大的脸露出了欣慰笑容,笑意似乎连西伯利亚的长年寒冰也要被融化,像是炽热温暖光芒万丈的太阳。

“还好你活着啊,银。”(其实就是去掉礼貌用语的sa nn而已,不是改了名字哦)

我似乎在银时的脸上看到了白驹过隙的悲伤情绪,“别来无恙,日轮。”

“这位想必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高杉了?”

我冲着日轮礼貌庄重地颔首,在她面前如同赤裸暴露在烈阳之下所有轻视无礼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那我就称呼你银时了,阿银还好吗?”

我不安地看着依旧坦荡的银时底气十足地回答,“他很好,只是不愿意醒来。我想这件事还是由我为他查个水落石出会更好。”

日轮清润的声音娓娓道来,“我认识阿银的时候他便是孑身一人了,他虽委身在贫民窟求得一隅角落生存,但确是地地道道的孩子王,他勇敢无畏的气质和长期在垃圾堆尸体堆里翻寻食物度日锻炼来的强壮体魄甚至征服了很多村民,包括刚刚全家搬迁至此的我。”

“我瞒着父母一人跑去乱岗见到了阿银,他背对着我身上是略大的藏蓝浴衣,像是刚刚从哪个不知名的尸体上扒下来的,我胆战兢兢地试着向阿银走近一步,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左手覆在刀鞘上发出铁片相撞的铮铮声响就害得我伫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日轮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得温婉,“阿银他啊,虽然年纪小,却有着别具一格鉴别人的方法。他当时跳下他坐着的山坡慢慢悠悠走到我面前,故作镇定地冷淡说道“害怕的话就起开”,这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能套用的万能句式对吧,他似乎看出了每一个侵入他领域的人迥然各异的情绪,虽然语气生硬但更像在固执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予以安慰,而没有逃走的我自然和阿银成为了朋友。”

“我以为阿银会像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逐渐成长,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场发热改变了他整个人生的轨迹,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地呢喃,而最后死里逃生的阿银智力却永远留在了十岁。”

“阿银被送去了当地的福利院,而在父母的阻止下我再没有见过阿银一面,直到阿银十五岁那年的大火风卷残云地烧尽福利院的大半建筑,阿银所处的楼层没有一个孩子幸免,有人传那场火是阿银化作鬼怪向薄情寡义的村民索命,那之后阿银的名字大家都讳莫如深地不再提起。”

故事不像是我曾想象过的那般百转千回,我却在日轮温柔的叙述下感到万般无奈而唏嘘不已。

银时的脸色平淡无波,“谢谢你日轮,你已经竭尽所能地帮助我了。”随后语气一顿,“出来吧,小鬼。”

 藏在障子门后的小鬼忸怩不安地探出棕色脑袋,委屈地抱怨道,“老妈。”

日轮笑着招呼小孩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们见怪了,晴太,快过来给叔叔问好。”

“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找不到老妈了。”晴太一脸愧疚。

银时半真半假地调侃,“果然小鬼没了老妈一会就不能活吗,还是尿布也要老妈帮忙换的年纪吗。”  

晴太反应迅速地捂住屁股,羞愤地大喊“才不是!“狂奔出去。

我略感惊讶地问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银时似乎隐隐瞥了我一眼,日轮笑着解释,“他是我的孩子,不过不是高杉想的那样,他在出生时就父母双亡,但对我而言和亲自哺乳喂育胎结相连的亲生儿子无甚区别。”

“你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吧,据我看凤仙并不能把他视如己出。”银时冷淡回答却一语中的。

回应的只是日轮耀眼的微笑,“为人父母的我总是要护他周全的。你们两个之后要小心啊。”

准备告辞的我们顺手解决了鸷伏在门外许久的暗杀者放心离去。

然而还没走多远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惨了,那几个人是哨兵。”

此次计划极为隐蔽的我们不可能轻易就被查出行踪,那几个人定是派来暗杀日轮的监察者,如果得知宅子内有足够解决数人的兵力恐怕接下来将会是尸横遍野的厮杀,然而现在有没有夜王凤仙的庇护,留给日轮和晴太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只想让我的双腿再跑快一点,六月的晚风吹在人脸上却生痛得要流下眼泪,别死,你们要活着。

然而我和银时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了满目狼藉和零星点点的枪火声,我颤抖着脚步走向日轮所在的和室,日轮的红色和服在胸口处像是被水渍濡湿了一片,如果忽略蜿蜿蜒蜒淌在榻榻米上的血色的话。

银时先我一步半抱起虚弱不堪的日轮,这才露出了被她好好护在身下已经晕过去的晴太。

银时表情复杂,“你不应该这么做,凤仙不可能在意一个小鬼的死活。”

“与其留下我一人心如死灰地苟活不如再多分给晴太一些活着的希望。银,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能早点发现你生病就好了。”

日轮断断续续地咳出血沫,艳丽的唇弯出漂亮的弧度,鸦鬓随意地散乱在银时的手臂上,“银时,求你……”然后再没有了动静。

银时抱起还在昏睡的晴太,轻声地惋惜,“送他去登势那儿吧。”

 

                                                                                                      高杉

  

6月20日 报告十四

银时风尘仆仆地从登势的居酒屋赶回来。

“晴太他还好吗?”

银时想像往常咧出讽刺微笑却头一回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看来你也会读心术了吗?”

“现在的你实在是一目了然啊。”我尝试着回应给银时一个轻松自得的微笑,继银时之后也失败了。

银时轻不可闻地叹气,面带苦涩,“勉强算好。我竟然天真地在想有什么药物可以让晴太像阿银一样不谙世事不知烦恼就好了。”

“小不点,人类真的是奇特的生物啊,为了毫无血缘的人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是因为不想忍受伴随重要的人死去而体会到的生不如死的切肤之痛。”

“银时,你知道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吧?他把需求分为五个层次,而最高一层便是自我实现。他的人本主义心理学也正说明了“人的内在力量不同于动物的本能,人要求内在价值和内在潜能的实现乃是人的本性,人的行为是受意识支配的”,日轮不是因为你所说的这种动机或原因而死,那只是出于为人父母的需求所带来的自我本能啊。”

“银时,你所谓的人类憧憬的爱慕或信赖并不像你口中声称的那般满不在乎,你自己也憧憬的吧。”

银时低下的头颅缓缓抬起,总算是露出了日轮死后第一个释然的轻松笑容,“你说得对,我是在羡慕着的啊。”

 

                                                                                              高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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