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三次通吃,写文小号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Part1

题目与那个日剧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某些程度上借了初期设定的梗,大概就是讲一次医学手术促生出了阿银和银时的故事,你没有看错哦,是双重人格来着。

 

报告一  5月25日 

松阳老师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上着一成不变泛善可陈的人格心理学课程。台上的教授用毫无变化的语调机械讲着什么“个体在不同情境下所表现出来的差异正是内部稳定而有机的人格结构的反映。人格结构主要由一些协调因子……”大致上都是一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书本上写遍了的枯燥理论,我甚至开始怀疑选修心理学是不是个错误。

松阳老师递给我一瓶维生素饮料,“我想你上课是不是太无聊了所以提前把你叫出来。”

我把饮料随手放在一边,“松阳老师你才不会这么闲吧。”

“建议你修心理学的是我,怎么能看着爱徒自甘堕落呢。这次啊,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我被松阳的眯眼微笑盯得发毛,自从认识他起这样的明媚微笑总没好事,但被松阳抓住七寸的我也没办法反驳。

“你知道我一直想把这件事实验在人类身上吧,但之前因为技术不成熟或道德限制难有进展,这次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就是那个智力改造实验?”我克制不住全身所有细胞毛孔叫嚣着的惊讶。

松阳点头微笑。

“那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接近他,观察他,以报告的形式如实记录下来。”松阳的声音听起来一丝不苟。

“现在,我就去带你见这个人。”

 

松阳的实验室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建筑,他曾跟我解释过对于病情各异的精神病人来说白色是最容易让人舒适的颜色,我至今还记得他突然阴暗下来的表情,“也可以说带给人疏离和梦幻,就像,黄粱一梦。”

“住在你的牢笼里恐怕没有人想醒来啊。”我感受到慢慢浸透血骨的悲哀。

看见那个实验对象的一刹那,我似乎能理解松阳他为什么说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他安静地蜷缩在一角有点费力地玩着拼图游戏,他安静,懒散,毫无牵挂,一头银白色的卷发似乎要和墙面融为一体,他后知后觉地仿佛感受不到松阳和我的到来。

“他来的第一天我给他做过智力测试,在临界正常的水平,他的记忆力和思维确实低于常人,但并不能算是本次实验最好的人选。”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了,记住,他叫阿银。”

我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咽了下口水坐在他对面表情尽可能放得柔和,“你好,阿银。”

他抬起头银白色的卷毛跟着略微摇晃,猩红色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我。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试着拼这个。”我发誓我用尽了这辈子的温柔表情。

银时侧身挪了挪,把他的位置让给我一半,我就顺理成章地和他肩并肩坐着,“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对着原图想象一下他放大后的构造。”

阿银显得有些困惑,我想我可能对这个有着轻微智障的人太过苛责了,“那我们一起拼,拼好了就送给你。”我看到阿银眼中蹭得燃起的一点火花,我想我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高杉

 

报告二  5月26日

昨天除了送给阿银一张完整的拼图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收获,他甚至在最后转身离开之前都没有问我的名字。

松阳笑着对我说,“阿银那孩子很简单,你今天见他可以试着带上一盒草莓牛奶。”

我皱了皱眉,又是讨厌的甜腻气味,甚至想质问松阳那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不带上一瓶养乐多,不过他估计会欠扁地说,“因为你不用被讨好啊。”

实验室里多了很多为阿银测试智力的新设施, 阿银每次都要在许多繁复冗杂的实验道具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以便那些穿着白西装戴着眼镜墨守成规的工作人员记录那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参数。

我透过玻璃窗看见阿银拿着一支电子笔低下头写写画画,松阳就站在他身边嘴巴张合说着什么,我感到一阵烦躁推开在外把守的看管者强行冲进去把阿银拉出来,阿银反抗的力气忽大忽小,我似乎可以体会到阿银现在迷茫又困惑的情绪,“不想做这些就跟我走。”

我们挑了实验室外面的公园坐下,我把草莓牛奶扔给阿银,张口就想骂他白痴但又害怕会无形中伤害到他。

“每天都是这样,那些题我几乎都做不出来,松阳教过了我方法,但第二天我依旧会忘。”

阿银蹙眉思索,“高杉,你不要生气。”

“你知道我是谁?”我有些欣喜。

阿银点点头,“松阳说,你来和阿银做朋友。”

我心中升起了难以抹灭的罪恶感,如果他知道我和松阳一样,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实验道具他会显露出一些从未见过的情绪吗,他会用他所能组织出最流利的语言愤怒地大声斥责吗。

我不安地拉住阿银的手,似乎这样就可以安慰自己。

“你知道你同意了什么吗?你同意了一场也许不知生死的手术。你为了什么,为了变聪明?”

阿银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他本就无牵无挂,没有亲人朋友的他无论选择了什么想必都不会奇怪,“我做了手术的话,你会更想和我做朋友吗?”

“会,我会。”

                                                             

                                                                                                     高杉

 

报告三  5月29日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和阿银在一起。

他变得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有活力了些,甚至会开一些只有他觉得好笑的玩笑,我也乐此不疲地任他胡闹。

连续翘了四天课的我收到了教授发来的死亡预告,他警告我如果明天的随堂测试再是一张空白的话就取消我的期末成绩。

我不得不呆在松阳的实验室临时抱佛脚,我告诉阿银叫他安静一会不要打扰我,他最开始也表现得很配合,但没过多久便想尽办法靠近我吸引我的注意,我压制住即将爆发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他却在下一刻把下巴支在我的肩膀上,“你在看什么,高杉?”

阿银困惑地一字一字读着书本上麻木冰凉的字符,那些字符就混着阿银的甜味一蹦一蹦地跳进我的脑袋,“笨蛋,你靠得太近了。”

阿银不以为然地加重了力道,为了维持尴尬的弯腰姿势不得不圈上我的腰,“近的话,你会……”阿银停顿了一下思索着最正确的回答,“不舒服吗?”

因为阿银低于正常人的智力反倒促成了像孩子般纯粹的心性,他不会撒谎只会坦率地告知或询问他想知道的一切,但同时也会隐藏自己或许消极或许不满的情绪。

我点头,阿银似乎等着我的回答,但我又害怕我所说的内容是否会正确传达到他的脑海,然后又摇了摇头。

“没有关系,你只要安静些。”

终于安静的阿银似乎趴在我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绵长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我突然有些多此一举地担心阿银拥有了极高智力后会不会变得不再像他呢。

 

                                                                                                       高杉

 

报告四  5月31日

松阳通知我今天就要为阿银展开手术,他请来了在脑科上有着最高权威的胧先生,由他们两人亲自操刀。

胧和松阳像是有着天壤之别,一个人永远眯着眼睛笑得愉悦,而另一个就在身边表情严厉冷峻地目视前方。

松阳笑眯眯地推了推我,“去安慰安慰他吧。”

我翻遍了整个实验大楼也没有找到他,最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我们第一次去的公园的长椅上看见了躺着假憩的阿银。

我踢了他一脚,“我知道你没睡。”

阿银略微不情愿地起身,看见我的态度不错的样子放心地开起玩笑,“阿银也是需要周末的啊。”

我坐在阿银身边,“别害怕,松阳和胧是这个领域上的佼佼者,他们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亲自决定的改变,拿出点自信来啊。”

阿银不情愿地扭过头,“谁说我害怕了,阿银才没有害怕哦,会喝着草莓牛奶好好睡一觉的哦。”

我拉着阿银的手把他一路送到手术台,他闭上的眼睫之下藏住了那双会温柔看着别人的瞳孔,我望着那张安和无害的脸出神,还是松阳把不肯离开的我强行推出去,语重心长地在我耳边叮嘱,“高杉,别陷进沼泽啊。”

我如触电般身体颤抖着抽搐了一下才回过神,强行告诉自己阿银最多也就算是我的病人,不能对自己的病人产生同情或超出同情以外的情感,因为我知道,那是致命的。

 

                                                                                                 高杉

 

5月31日  报告五

手术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从手术室离开的松阳表情看不出喜怒,我站起身欲言又止,松阳只是对我摇摇头,“想去陪他就去吧。”

阿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脑袋上只有拳头大小的纱布证明着他刚刚经历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劫难,那家伙醒来会不会变个人呢,会不会突然穷酸地感叹什么浮生如寄呢。

阿银再醒来时已接近黄昏,我慌张站起,“渴吗?要喝杯水吗?”

阿银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懊恼道,“还是那样的高杉。”

我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后才想起他可能是有些失望,“手术成功了,只不过变化是逐步慢慢展开的,你以后会认识到你不曾想象过的世界。”我把话说得那么美甚至连我自己都要被哄骗,“现在你只要好好休息,按照松阳老师的计划一步一步来。”

这几日松阳安排我和阿银形影不离,我对此有些反感,“那个家伙正常得很,依旧会开一些玩笑,像树袋熊一样懒散地趴在你的肩上背上抱怨自己糖分不够。”好吧,最后我还是将话又憋回肚子里。

松阳把很多书籍教学光盘送来,提醒我每天要叫阿银看一点,说是这样子有助于智力的提升,我嗯嗯啊啊地答应。

晚上我和阿银蜷在沙发上看电视,阿银刚从麻药的药效中醒来还有些迷糊,我皱着眉把我的肩膀往阿银那边不着痕迹地挪了挪,阿银似乎会错了意强行拉着我地手用力扯了一把,我就失去重心地倒在他肩膀上。我欲起身咒骂他,却被他按着头又按了回去,“你要干嘛?”

“困了就给你靠。”

我嘟囔着不满,“困的是你吧。”

那一晚我不知道阿银又经历了什么,因为我假公济私地在他肩上昏睡过去,闻着阿银身上的温暖气味一刹那卸下了所有压在胸口的沉重,连何时被抱回床上都不得知。

                                        

                                                                                                 高杉

 

6月3日  报告六

这日的凌晨我被阿银的靥语惊醒,我跑到阿银的床边抓紧他的手防止他挣扎,我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快点醒来,我很难思考会做梦这件事算不算什么有进展的改变,我把它如实说给松阳听。

“会做梦确实是个好的变化,但还是要重点观察他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给他看一些难懂的单词和理论,看他是否有兴趣。”

我被迫地只好装作严肃地对阿银进行理论教学,我知道即使他不开心也不会制止我,阿银平淡念着书本上的鬼画符,“弗洛伊德认为,人的心理包括意识和无意识现象,无意识现象又可以划分为前意识潜意识,而梦的本质是潜意识愿望的曲折表达,是被压抑的潜意识欲望伪装的、象征性的满足……”

“那么,高杉你不问我昨天梦到什么了?”

“什么?”我睡意朦胧的神经被阿银一句话惊醒,这样的问法这样的理解力不像是阿银办得到的,这证明了手术已经开始慢慢见效了吗。

然而下一秒阿银又苦恼着脸,“这个是什么啊,阿银我只能看懂梦一个字啊。”

我松了口气,心想也许是自己听错了,不再折磨阿银放他早早去睡了觉,连松阳叮嘱我每日必放的睡前广播也被我调小了声音。

睡得有些迷蒙的我起夜看见阿银房间的灯还隐约亮着,想好心替他把灯关上,却看见阿银坐在写字台前认真翻阅着什么。

“你怎么还不睡?”

阿银没有看我,“在看有意思的东西。“

“有意思?“我略感疑惑走上前去看,阿银左手边叠放了十几本厚重书籍,都是《时间简史》《梦的解析》之类令人头大的哲学著作,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

“我说我都看得懂,你别再哼唧了。”

“不过呢,猫到底是活是死本来就是个悖论,为何要以一个叠加态的说法反驳现定逻辑呢?”阿银自言自语地说。

我难以跟上阿银跳跃的思维,“你是说薛定谔的猫吗?薛定谔恐怕只想借此反驳哥本哈根的坍塌函数。”

阿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转过身直视我的双眼,戏谑又宠溺的目光俯视下来让我所有的惴惴不安都无所遁形,站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地逼近我,特意做出夸张的动作,“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我因为阿银散发出的冰冷气场而下意识后退,“你不会这么笨吧,高杉?”

“你不是阿银。”我闭上眼拒绝他的注视。

“好了,那么现在阿银就是那只猫,由你来决定他的生死。”

我想我当时一定浑身颤抖,“你是谁?”

他皱眉苦恼的样子和阿银如出一辙,“你是银白色月光之下发现我的,那就叫银时吧。“

                                                                                                

                                                                                                        高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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